第(3/3)页 张雨欣叹了口气,拉开椅子坐下,说道: “团里的游客,十个有八个是几十年没回去过的。报名表上‘探亲’那一栏,几乎人人都勾了。” 虽然她只有二十岁,但是却非常体谅那些人的心情,毕竟,她的父亲也是如此。 “我明白他们的心情。” 程立功的声音低沉,说道: “但那边的情况特殊,我们必须遵守他们的规定。” 张雨欣说道: “规定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到了晚上,难道我们要在每个房间门口站岗吗?那些想见亲人的人,总会找到办法溜出去的。” 程立功揉了揉太阳穴。这不是他们组织的第一个唐山旅行团,但却是规模最大的一个。自从年初政策松动,申请赴唐山探亲的人数激增。每个人都怀着忐忑与期待,想要重新连接断裂了二三十年的亲情纽带。 “我们总不能把他们捆起来。” 程立功苦笑道: “但地接社说得很清楚,如果有人私自离团,后果自负。这可能会引起纠纷的,甚至会影响到下一次业务开展。” 张雨欣翻开团员名册,指着其中一个名字: “比如这位王文婷女士,42岁,金陵人。她的父母都留在了内地,报名时她拉着我的手说,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她也要回去找找看。你说,她能不去找亲人吗?” 程立功眯了点头,这样的故事在旅行团里比比皆是——阔别的父母兄弟姐妹,中断的联系,漫长的等待。 “我们可以在行程安排上做些调整。” 程立功思索着: “比如在组织集体参观的同时,给有需要的团员安排专门的探亲时间。” 张雨欣摇摇头: “地接社不会同意的。上次李经理带的那个团,就因为有人私自离队去找亲戚,整个团被提前送回港岛。” 窗外的天色渐暗,办公室里的灯光显得愈发昏黄。程立功站起身,走到墙上的中国地图前,手指沿着计划中的路线滑动:港岛、金陵、江城、钱塘、姑苏。每一个城市都承载着无数人的记忆与牵挂。 “这样吧,” 程立功转过身,说道: “我们在行前说明会上强调一下,如果有人私自离团的话,我们也没有办法,但总要提醒他们一下,让他们注意安全。” 张雨欣点点头: 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 接下来的两天,程立功和张雨欣忙得脚不沾地。他们逐一联系旅行团成员,记录每个人的探亲信息;与港岛的地接社反复沟通,争取更多的理解与配合;准备行程资料、签证文件、应急联络表……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