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卫不愚沉默半晌后,缓缓开口:“我既也是崔府的一员,也不好搞些特殊,免得落人口舌。” 他捏紧了衣带的一角:“今晚,我也随众人一同在中堂偏厅用晚膳吧。” “喏。”他只要愿意正常去吃三餐,来妹自然是眉开眼笑的。 卫不愚寻了几个借口,倒是哄得房中看管他的那几个小厮都暂时离开了。 来妹几人的确很是细心,但心存死志的人哪里是他们能轻易阻止的? 他从软榻下取下了一截白锻。 在他原先的计划里,他会抓住这个空档,用这白锻了结此生。 可现在看着这白锻,卫不愚忽然觉得死是一桩多么潦草的事。 他将这截白缎又塞回了榻下,反而坐上了梳妆台。 卫不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自己了。 美对于位高者是锦上添花,对位低者却可能是一场劫难。 在那一场大火前,他是没有尊严的囚徒。 在那一场大火后,他是连尊严都顾不上的流浪乞儿。 被人贩子拐过两道,好不容易逃了出来,却又被一个流动戏班抓着了,拘在那里学着唱戏。 下九流的命最贱了。 他在里面磕磕绊绊地长大,因为长得好被戏班主看中,又因为长得好还需提防那些藏于暗处的手。 学唱着的第一场戏是前几年的新戏,讲的正是燕国宝亲王三擒坤元大将卫娇的故事。 他似乎是在六岁时开始流浪,流浪时遗失了部分记忆,但却也还记得母亲的名字。 他的母亲正是卫娇,而他所要扮演的正是卫娇。 原来母亲常念着的“坤元”竟是她故国的国名。 原来,他的母亲是一个叛国的大将。 就算卫不愚再不愿,这场戏还是被逼着学了下去。 戏里的卫娇,被燕国宝亲王三擒三睡,打情骂俏,里里外外都调戏了个遍,还需演出含情脉脉、情深根种的模样。 戏外的卫不愚,被戏班主鞭笞数日,被迫学着这辱母的戏,还要被演宝亲王的生角抓住机会揩油。 恶心,太恶心了。 他的嘴里还能冒出腌菜酸味,一咧嘴笑就可看见发黑的牙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