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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黑市聚集地。零星昏黄油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如鬼火。人影在阴影里无声穿梭，步履匆匆，眼神警惕，交谈压着嗓子。潮湿霉味混杂着烟草汗味，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苏妙妙心跳如鼓，手心冒汗，下意识把藤筐往身后藏，装作若无其事往里走。这里的人，都像淬了毒的刺猬。

    刚到入口，一个穿黑色短褂的精瘦男人幽灵般凑近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有货？”

    苏妙妙定了定神：“自家种的，一点新鲜东西。”

    男人眯眼打量她，目光扫过藤筐，朝旁边阴影努嘴：“进去说。”

    苏妙妙咬咬牙跟上。没有回头路了。

    阴影里堆着散发陈粮味的空麻袋。男人示意她拿货。苏妙妙解开绳子，掀开盖着的野菜——这是她的掩护。

    二十几个红艳欲滴的番茄暴露在昏黄油灯下！连见惯“好东西”的男人也吸了口气，眼中闪过惊艳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他伸出手想碰又缩回，“哪儿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说了，自家种的。水好，长得好。”苏妙妙握紧筐沿，指节泛白。

    男人显然不信，但没追问。他小心翼翼拿起一个，鼻尖轻嗅，清甜果香让他眼神一亮。“能尝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，尝一小块。”苏妙妙早有准备。

    男人摸出小折刀，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。

    瞬间，他眼睛瞪圆，喉结滚动，满脸难以置信！

    “怎么样？”苏妙妙紧张地问，手心全是汗。番茄好吃，但她不确定这年代人们愿为“好吃”付多少。

    男人没答，又切一小块细细品味，半晌抬头，眼神变得郑重而势在必得。“多少钱？”

    苏妙妙心提到嗓子眼。市面普通番茄几毛一斤，好点的一块。但她这绝非普通货色。她定神报出冒险价：“四块一斤。”

    男人眉头一拧。

    苏妙妙心一沉，暗道坏了！正要改口——

    “你这撑死三斤，”男人语速极快，斩钉截铁，“三十块！再加三斤全国粮票！全要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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