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是有人掐着三十年前同样的大雪,要把宁古塔推回人吃人的血窟窿。 暗牢深处,煤油灯将谢云景的影子投在淌水的地上。 鞭子抽碎血肉的闷响已停,只剩赵老四嘶哑的哀嚎在狭小空间里回旋。“……贵妃是下过口谕要绝宁古塔的粮……” 他瘫在血水里涕泪横流,“可小的不敢啊,小的真没动手啊,谁家没老小?做绝了咱自个儿也得变锅里的油渣。” “有人敢。”沈桃桃冲进来,声音比牢壁的冻霜还冷,“而且那人是奔着弄死所有人来的。” 沈桃桃将三十年前的大雪和今天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给谢云景。 谢云景看着沈桃桃,眼里流出赞赏:“怎么才能抓出这个人?” “引蛇出洞。”沈桃桃唇角绷紧,指尖捻着半根冻黑的土豆芽,“让亲卫去打两头野猪,并且告诉大家明天给大伙儿炖猪肉吃。” 她眼里的恐惧退下,全是捕捉猎物的兴奋。 子夜风啸如鬼哭。 驿站西墙外支起三根木桩,两头剐净的野猪倒吊着,猪血淅淅沥沥灌满了地上的陶盆。 浓烈的血腥气被朔风卷着,疯狂灌向流放犯人的窝棚群。 灶房窗隙漏出点微光,恰好能看清墙外挂着野猪的那片雪地。 沈桃桃蜷在驿站灶房的草垛后,被谢云景半搂在怀里,眼皮沉得直打架。 身侧的谢云景闭目调息,滚烫的体温透过狼皮袄传过来,在寒夜里灼得人发慌。 雪层下突然传来极轻微的“咯吱”声。 谢云景的手如铁钳般瞬间锁住沈桃桃的腰。 黑暗中,他那双眼睛猛地睁开,锐利得像鹰隼盯死了猎物的咽喉。 一个黑影佝偻着腰,如鬼魅般从窝棚群里钻出。 那人怀里捧着个瓷瓶,脚步又快又轻,留在雪地上的痕迹,浅得几乎看不见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