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沉重的门扉合拢的余音尚在梁上盘旋,门扉上精细的木雕花鸟仿佛被震得瑟瑟发抖。 门闩落下的那声轻“咔”响起瞬间。 东妙脸上的春风瞬间冻结、崩解、剥落,如同冬日窗上薄薄的凝霜被沸水浇透。 刚才那份恰到好处的谦卑与温润荡然无存,那张脸皮下的筋肉瞬间绷紧、扭曲,眉宇间拧出一道深深的、深可见骨的竖沟。 额角一根平时绝不显眼的青筋猛地突起。 随着他愈发急促低沉的呼吸,突突地搏动着,像一条暴怒的蚯蚓在皮下拱动。 东妙一阵后怕,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毒火沿着他的脊椎猛地窜上后脑,几乎要冲破天灵盖! 他那双刚才还清澈慈悲的眼眸,此刻如同暗沉沉的古潭底,骤然翻涌起剧毒的墨色涡流。 指间那串温润的檀木佛珠被他死力攥住,珠子挤压着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咯”轻响。 这一卷布真要让这个姓鄂的拿去用,那才后果不堪设想,简直是灭顶之灾! 足足过了十几个憋闷到窒息的呼吸,他才猛地吸进一口冰凉的、带着檀灰气息的空气。 那口气像是要强行压住从肺腑深处翻涌上来的血腥。 “明厉!”声音沙哑干涩,像破裂的陶瓮。 几乎没有间隙,那扇门刚刚合拢的阴影处,如同无声溶解在黑暗中的一道墨色人形重新凝结。 明厉那张棱角锋利、面无表情的脸从角落的暗影里探了出来,依旧是躬身垂首,动作精确得如同一把出鞘待命的短刀。 他似乎早已等候在外,对里面发生的一切了然于心。 “去办一件大事!”东妙几乎是咬着后槽牙,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,每一个字都带着淬炼后的剧毒寒意,“出了事,唯你是问。” 他没有半句废话,不再虚与委蛇,将那层温和的袈裟彻底撕下。“下午申时前,新布运到工地……现场!” 他猛地嗤笑一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精舍里干涩而刺耳,“库房里那些风吹雨打的腌臜物能堵住他鄂建设的嘴?” 他猛地转身,动作凌厉得带起一股风,袖袍翻飞间,几步就跨回刚才的墙角。 那只干瘦但此刻蕴含着千斤力道的右手伸出,手指精准、冷硬地拾起一块零碎的防尘布布匹。 与那一卷工业布料是同款,或者说就是它的一部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