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公孙大娘将那老者身子搬正了些,她不由得吃了一惊,只见那老者胸口衣衫已是片片粉碎,此刻,老者嘴里气若游丝,行将就死。 那老者见有人到来,便奋力抬起一只皲裂的老手,手指拼命地指向屋后。 公孙大娘暂时舍了老者,展开步子急往屋后追去,只见屋后小院后门大开,却并不见有任何人影。 公孙追出小院,抬眼四望,还是不见有任何异样。 想不到刚听到惨叫,公孙大娘只在一瞬间便冲了进来,但还是没有看到行凶者的身影,这行凶者的动作也真够快的! 公孙大娘原路返回,正欲再次回屋中查看老者情况,却突然被后院地上的一行脚印所吸引,只见这些脚印大异于寻常:印痕既宽且深,边沿有一圈垛口形状的细小锯齿,不像是人的脚印,倒像是猛兽光临。 公孙大娘蹲下身去仔细查看,本来这后院经常有主人来往走动多年,虽是泥质地面,但地质坚硬,一般人走在上面根本不可能留下多深的印痕,但地上的新鲜脚印却深达半寸左右,公孙大娘再伸手一比,这脚印更是足有两掌多长,一掌余宽。她不禁自问:世间哪有人拥有穿这样大鞋的巨大脚掌? 等公孙大娘再回到屋中,只见那佝偻老头已死在地上,他胸口所受的那一击实在太重,一下子便要了他的命。 公孙大娘此时方有时间打量这屋中情形,屋里除了普通的日常用具外,墙上挂着的一个独特的器具引起了她的注意,这是一根早已被磨得光亮的短棍,短棍的一端系着一面中心被敲得发亮的铜锣,另一端系着一段同样光滑厚重的竹筒。 公孙大娘顿时明白了,这屋子的主人定是一名巡夜的更夫,但她不明白的是,这样一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更夫,又是什么高手要将他置于死地呢? 公孙大娘整理了一下头绪,思来想去,那奇怪的鞋印是目前唯一的线索。她走出屋子,深深地吸了口气,心里感到了重重压力,凌波别苑的事情尚没有眉目,又有人指引她目睹了这场刺杀,看来这岳州城并不平静,自己左右要在这城中调查,不妨也顺便寻访一下这特殊足印的踪迹吧。 公孙大娘出了小院,走出小巷,往城中人员密集的地方走去,岳州城的大街上,各色人物三三两两的不停走过,她边走边四处留意那些做鞋的商店和补鞋的小摊子,每到一处,便前往打听,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半日,算来已经问过了十余家制鞋补鞋的店铺,结果却一无所获。 艳阳当空,烈日灼人,走了这许久,公孙大娘竟走得有些口干舌燥,恰巧路边有一株巨大的香樟树,此树枝繁叶茂,树下一片浓荫,就在香樟树旁,有一座叫做“茗香阁”的老茶馆,只见路边的巨大遮阳布下面,摆着许多陈旧古朴的四方茶桌,有四五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这里喝茶纳凉,他们坐在安乐椅上,摇着巨大的破旧蒲扇,眯着眼睛,哼着江南小曲儿,时而又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儿,真是快活赛神仙。 公孙大娘便坐在一张空着的茶桌边,要了一壶当地有名的洞庭碧螺春,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起来,也顺便在这里歇歇脚,整理一下思绪。 那卖茶的老板热情成性,他边招呼客人,边向旁边铁匠铺的中年汉子打招呼:“喂,老铁,这大热天的,你生意还没上门啦,不如过我这里来喝一碗粗茶吧,今天我请你。” 那铁匠浓眉大眼,上身赤膊,前胸围了条被熏得黝黑的黄皮褂,正懒洋洋的在那里用锤子时不时叮叮咚咚地敲打着,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器具。 听茗香阁老板这么一说,铁匠随口应了声“好叻”,然后放下手里的活儿,净了净手,凑过来在公孙大娘的邻桌坐了下来。 茶馆老板从屋里拎了一只大茶壶,给那打铁汉满满地筛了一碗茶,那打铁汉咕咚咕咚的将一碗茶喝了个底朝天,将嘴一抹,道:“痛快,痛快!这天儿本来够热的了,再加上咱这打铁的营生,天天与火炉和烙铁等打交道,又是个力气活儿,更是热得简直不能再做下去了。” 茶馆老板笑嘻嘻地道:“世上有三苦:撑船、打铁、卖豆腐。打铁本来就是一个挺辛苦的行当,再加上这年年风调雨顺的日子,兵器需求量小,农具本小利薄,你们打铁的日子一定有些不好过吧。” 打铁汉眉毛一竖,颇不认同又神秘兮兮地道:“做我们这一行是辛苦,但要是遇到大方的主儿,那可是三年不开张,开张吃三年啦。你可不知道,七天前我就做了笔买卖……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