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四章 不明不白-《盛唐破晓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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权策心思纷乱,朝议也在纷乱,爵位没有争议,都同意给孔老夫子一个公爵,在封号上却是争议颇大,武承嗣一力坚持,要将禅让的禅字,加入孔圣的封号,原因也很有力道,孔圣是圣人,他的衣钵继承者,却是曾参颜回,俱是外姓人,而且禅字与参禅之意相合,正是天意令佛家儒家并行不悖。
事关儒家道统,即便晓得禅字肯定合乎武后胃口,也顾不得了,朝臣们的骨头一瞬间邦邦硬,将武承嗣批驳得体无完肤,便是北门学士出身的宰相范赐履,也板着老脸撸袖子,指斥武承嗣是儒门奸佞,名教罪人。
权策听他骂的极为痛快,朝臣群情激奋,武承嗣明知事不可为,却死咬着不肯松口,脸上带着冷笑,却是盯着主持议政的岑长倩,定要让他裁断此事。
权策恍然,武承嗣此举,固然有讨好他姑母的用心,受挫不能得逞,并不打紧,这一颗包藏祸心的毒丸,已然送到岑长倩面前,却是项庄舞剑,意在沛公。
岑长倩夷然不惧,声音朗朗,“纳言若曾读书,当知君子有所为,有所不为,孔圣追封,兹事体大,成则尽收天下士人之心,败则尽得天下士人之咎,纳言欲得心,或是得咎?”
大殿里静寂无声,权策却隐然听到无数喝彩击掌之声,岑长倩一语双关,直抵人心,格局浩大,不可匹敌,又无丝毫烟火气,真真将宰相持心如水,调理阴阳的功力发挥到了极致。
武承嗣碰壁头破血流,狼狈退下,却看御座之上,武后面露赞许之色,竟是对岑长倩的表现甚为满意,心中翻江倒海,险些怄气而死。
岑长倩继续主持朝议,很快定下了孔圣封号,道隆公。
余下议题和风细雨,逐个解决,岑长倩回身俯伏缴旨,武后温言嘉勉,以手支颐,摆出个松快地姿势,“春官尚书李若初,御史中丞权策,侍御史闫百里,你们几人,各自陈奏”
闫百里是原告,抢先发言,“臣前日奏疏,句句属实,权策横行不法,制科舞弊,请天后彻查”
老调重弹,权策不动声色,瞟了眼李若初,看他有何话说,等了半晌,却寂然无声,李若初似乎也在等他。
权策神情桀骜了一瞬,很快归为苦涩,不外乎赵郡李氏,皇族李氏,我认下这遭,全都不得罪,且看能脱得身否。
“罪臣权策启奏……”权策伏地开口,却未见到,他一吐出罪臣两个字,武后的神情便冷厉如刀,上官婉儿笼在袖中的手,不自觉地抖动起来。
“臣素无异志,皇天后土实所共鉴,然而行事不谨,结交士子,有朋比为党之心,亦有暗助会试之意,制科会试组织严密,臣未能得计,事虽未成,心却已污”权策艰难地认下了自己做梦都没梦到过的罪行,顺便给李若初说了好话。
“好一个心却已污,还有什么话,一并说来”武后腾地站起身,亢声怒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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