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九章 血色罗裙(二十四)-《盛唐破晓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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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权策面色古井无波,心中却深有同感,武承嗣远离权力场舞台太久,对眼前的事件,失去了敏感性和判断力,他的贪婪和敷衍反应,权策也腻味不已,很难继续两人的政治默契和利益交换。

    “百年得一骄子,百代附为庸才,古人诚不我欺,武氏有了朕,剩下的,连庸才都算不上”武后的手,握着权策的手,越握越紧,整个人的力量似乎都用在了这只手上。

    权策弓腰垂首,默默忍着,没有什么反应。

    “罢了,罢了”武后长长叹气,松开手,拂袖转身,快走了几步,凭栏而立,淡黄色的落日余晖映衬下,太初宫宏伟壮观,威严肃穆,与青山绿水交融一体,仿佛亘古以来,便不曾改易,“人力有限,能奈天命何?”

    权策迈步跟了上去,见武后的金黄色披帛垂到了地下,弯腰伸手为她捧了起来,整理好,搭在她的臂弯上。

    武后的手猛地向两边一按,将权策的手按在了双臂上,双肩缩了起来,靠在权策怀中。

    权策头一次发觉,这个威严睥睨,不可一世的女皇,也会有软弱服输的时候。

    想必直到现在,她才彻底放弃了立武之心。

    次日,武后以身体不豫,不临朝理政,却派出上官婉儿,颁下了圣旨,将沸沸扬扬的两京案件盖棺论定。

    在旨意中,基本采纳了武承嗣编撰的剧本,将一应罪责,全都归咎于万国俊,将这个蛇蝎心性的朝官夷灭九族,除他之外,长安留守魏元忠有失察之罪,也有镇压之功,降级留用,躲过了第五次被流放的命运。

    武承嗣笑不出来,了断了两京案件之后,武后另行下旨,对魏王一系进行了严厉的发作。

    “……改令淮阳王、泉州刺史武延秀为琼州刺史,即行赴任,不得延误,中书令、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李峤,见事不明,政务常有差池,不堪大用,着罢黜相位,降为特进,朔望不朝,升补天官侍郎宗秦客同凤阁鸾台平章事,备位宰辅……魏王武承嗣身体不佳,常有病痛,宜加调养,不宜繁剧,着褫夺特进散官,废其王府属官,礼仪祭祀,亦不必列席……”

    圣旨尚未念完,武承嗣已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,往前扑倒,在地上抽搐不停。

    鲜血喷洒在上官婉儿鹅黄色的罗裙之上,殷红一片,极其显眼,上官婉儿不见慌乱,宣旨的声音却是停下了,垂下眼睑,瞟了武承嗣一眼,面无表情。

    难堪的是,魏王倒在地上,除了当值的内侍,竟无人前搭把手去搀扶照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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