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陈业刚下牛,将傀儡收入储物袋,牵着小女娃进入内院时。 忽然,另一个徒儿如离弦之箭般,猛然抱住陈业的大腿: “师父!你跑到哪里去了!你知不知道……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!” 见知微神情憔悴的模样, 刚才玩得开开心心的青君和陈业,一下子就心虚起来。 只是, 大女娃在师父大腿上,深深吸了口气后,神色很快恢复平静。 仰着小脸,静静地看着师父: “师父,以后,不要再这样乱跑了,好不好?” 那模样,不像是一个小女娃,反而像是一个操碎心的娘亲,在叮嘱自己不听话的孩子一样。 陈业有苦难言。 真是麻了…… 男子汉大丈夫,竟然被两个徒儿盯得这么紧。 他叹了口气,将大徒儿娇小的身子抱起来,抚摸着她柔顺的墨发: “好好好……师父,真是活该被你们管一辈子……” 没办法, 拒绝徒弟,对陈业来说,实在太难了。 …… 一场风波后,临松谷的生活,再次步上正轨。 陈业领着十五名灵植夫,有条不絮地恢复药园元气。 有他一手出神入化的灵植术,那些枯萎的灵植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重焕生机。 除此之外,另一批由林景华带领的灵植夫,亦然开始为陈业培育起银鳞花。 与此同时,在内谷那座被修竹环绕的独立小院里。 林琼玉也开始了她作为侍女的生活。 这是一种她从未想象过的生活。 屈辱、不安,却又……带着一丝让她自己都感到陌生,名为“安稳”的错觉。 她再也不用为了几块灵石,去迎合那些心怀鬼胎的男修,说些言不由衷的话; 也再不用提心吊胆,生怕那张家三姐妹,会突然上门,将她那可怜的妹妹拖去黑市。 在这里,她有干净的屋子,有充足的灵气,妹妹的病,也似乎在那个男人的手中,有了好转的希望。 可这一切,都是有代价的。 代价,便是她的自由,以及她那早已所剩无几的尊严。 每日清晨,她都要早早地起来,为那两个与她妹妹年纪相仿,身份却天差地别的小主子,准备好洗漱的热水与精致的早点。 “琼玉姐姐。” 青君总是第一个醒来。 倒不是小女娃很勤快,她每次醒来吃完早饭后就又回去呼呼大睡,睡个回笼觉。 但也不是她嘴馋。 她每次特意起早,都是为了悄咪咪跑到师父的房间。 这时候,师父还在睡觉。 于是小女娃就气鼓鼓地坐在师父的身上,揪着师父胡子:“师父是个懒虫!这么早都不起床!” 等把师父吵醒,和师父一道吃完早饭后,她又会悄悄地溜回去睡觉。 有时候林琼玉问她,为什么要这么做。 小女娃沉思半响,好似恍若大悟:“是呀,我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林琼玉:“……” 不过后来, 她也看出来,这个小女娃,只是单纯地想和师父一起吃个早饭。 毕竟…… 陈业实在太忙太忙,每天出门后,基本在外谷忙碌一天,直到夜深,才疲惫地回家。 唯有早上,师徒二人才能在一起吃着饭。 平心而论, 林琼玉很喜欢徐青君, 她像只快活的小麻雀,成天叽叽喳喳地围着林琼玉打转,“今天早上吃什么呀?有没有肉包子?” 对于这个天真烂漫,对自己还保留着几分昔日情谊的小丫头,林琼玉总是能耐下心,温声细语地应付着。 可当她面对另一个小主子,陆知微时,情况,便完全不同了。 “水热了。” 知微不会像青君那般咋咋呼呼,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,用那双清澈的黑眸,看着林琼玉。 那眼神,不带恶意,却比任何一句苛责,都更让林琼玉感到压力。 “点心,太甜了。” 当林琼玉将精心准备的,从李婆婆那里学来的桂花糕端上桌时,知微只是尝了一小口,便放下了筷子,淡淡地评价道。 “是……是,奴婢下次会注意。”林琼玉连忙躬身应下,心中却是一片苦涩。 陆知微,不喜欢她。 这种不喜欢,并非是源于嫉妒或刁难。 而是一种如同护食的幼兽般的警惕与排斥。 对于此,林琼玉无从辩解,也无力辩解。 甚至,她对这个墨发小女孩,隐隐心存畏惧——这个女孩,好似跟正常的女孩完全不一样。 成天,除了修行,就是修行。 好似对万事万物,都不感兴趣。 每天都修行到深夜,只有等陈业回家时,她才会停下修行,上床休息。 林琼玉叹息一声,打扫着陈业的主管静室。 这已经是她当侍女的第十七天。 据说,再过两天,临松谷便要开始季度评估…… 静室之内,陈设简单. 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,以及……独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。 林琼玉不敢多看,她低着头,拿起扫帚和抹布,开始小心翼翼地清扫起来。 打扫得很认真,很仔细,不敢放过任何一个角落,生怕会惹得那位主人不快。 可当她擦拭到那张书案时,目光,却不受控制地被案上的一样东西,吸引了过去。 那是一幅画。 画上,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小身影。 银发如雪,凤眸含笑,不是青君,又是谁? 而在画的旁边,还摆着另一幅,画的,则是一个白裙墨发,神情清冷,却在眼角眉梢,带着一丝浅淡温柔的女孩。 “主人,对她们真是……上心。” 林琼玉咬了咬红唇。 而她的妹妹,同样是陈业的徒儿。 可是……一天到晚,都在冰冷的屋中静坐。 陈业隔三差五,偶尔才来指导一下。 虽然,她心中没有太多奢求,并不期盼陈业如何如何对待她的妹妹。 但终究,是有一丝酸涩。 …… 霞光圃内,灵气如雾,氤氲流转。 经过陈业这些时日,不计成本地以灵力滋养,这片曾一度萎靡不振的琉璃花田,已然恢复了往日的七八分神韵。 那些琉璃花,一株株都挺直了腰杆,花瓣之上,七彩霞光流转,绚烂夺目。 这一日,距离宗门护法前来评估,只剩下最后两日。 陈业依旧盘膝坐在霞光圃的中央,那也是整个乙木御气阵的核心阵眼所在。 他并未有丝毫松懈。 他知道,仅仅是恢复,还远远不够——治好了,他无非只是得到宗门的嘉奖而已。 他要的,不仅仅是应付差事! “长青功!” 陈业心中低喝一声,那已然达到宗师之境的功法,再次运转到了极致! 一场充满了沛然生机,暗含长青功之力的灵雨,从天而降,将整个霞光圃,都笼罩其中。 这正是他那早已达到破限之境的云雨术。 然而,这仅仅只是开始。 “破限云雨术虽能恢复地力,普惠万物。” 陈业眼中精光一闪, “但对这等娇贵至极的灵植而言,却还是少了一分最精纯的滋养。” 他伸出双手,十指之上,竟开始凝聚起点点如同晨曦甘露般,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液。 这,正是他这些时日,修行至圆满之境的灵植妙法——甘霖滋养诀! “去!” 随着他一声轻喝,那数十滴由最精纯的生机之力凝聚而成的甘霖,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,精准无比地滴落在了每一株琉璃花的花蕊之上! “嗡……嗡嗡……” 就在那甘霖融入花蕊的瞬间,整个霞光圃,都随之发出充满欢欣的嗡鸣。 那些原本就已经绚烂夺目的琉璃花,竟如同被注入了神丹妙药,花瓣上的七彩霞光,瞬间暴涨! 只见其中一株长势最为喜人的琉璃花,竟在滋养之下,于主花朵的旁边,缓缓地又抽出了一支全新的花骨朵! 紧接着,是第二株,第三株…… 到最后,竟有将近三分之一的琉璃花,都奇迹般地,开出了第二朵花! 一株双花! 这在琉璃花的培育史上,都是极少出现的奇景! 要知道,此花金贵无比,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,寻常能让其开出一朵,便已是邀天之幸。 据传,唯有技艺精纯的二阶灵植师,精心培养下,才有机会让琉璃花生出双花! “呼……” 陈业缓缓睁开眼,看着眼前这片比鼎盛时期还要绚烂的霞光圃,苍白的脸上,露出由衷笑意。 “陈叔……你……你成功了!” 一旁的李秋云,看着眼前这如同仙境般的景象,那双英气的眸子里,早已被满满的崇拜填满。 她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, “这……这等神乎其技的灵植术,若是让宗门知道了,定然……定然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!” “震惊?” 陈业闻言,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。 他看着那满园盛开,如同琉璃般璀璨的花朵,脸上却不见多少喜悦,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。 “震惊,又有何用?” 他淡淡地说道, “宗门需要的,从来就不是什么震惊,而是实实在在的、能摆在那些金丹真人面前的,三十三朵琉璃花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些额外开出来的花朵。 “至于这些多出来的……若是就这么上报上去,不过是为我换来几句不痛不痒的嘉奖,几块无关紧要的灵石罢了。可若是留下……” 一共结出三分之一的琉璃花,也就是十一朵。 而这琉璃花,一向是专供给宗门高层享用的灵茶。 其价格,非常高昂! 在外售价,往往一朵琉璃花,价格在八十块灵石! 相当于,八十块灵石,只得泡一杯茶……不由得让陈业感慨,宗门人上人生活的奢靡。 眼下。 这十一朵花茶,相当于八百八十八灵石! “陈叔……你……你……” 抱剑少女听着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话,一时间,竟不知该如何回应。 李秋云是土生土长的灵隐宗弟子,对灵隐宗,有极深的荣誉感和归属感。 而陈业此举,可远比私下栽种银鳞花还要过分! 这是直接插手临松谷最核心的灵植! “你为何……要告诉我这件事。”少女手指微颤,偏过头去。 若是陈业不告诉她,她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。 可既然告诉了她…… “因为……” 陈业转过头,神色不解, “因为,你是我的人啊。秋云,你总不会告发我吧?” “!” 李秋云只觉得,自己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揪住,瞬间漏跳了半拍! 那张素来英气的俏脸,“腾”地一下就红了: “陈叔你你你你,你胡说八道什么!我怎么是你的人!!” 说罢,她呜咽一声,双手捂住红烫的脸颊,就连怀中的长剑,都跌落在地。 “嗯?” 陈业怒了。 第(2/3)页